懸念。

※    抓個性，其實我不喜歡吃薑餅。

伊凡看見光自窗外透了進來。

　　他才剛起床，見狀便起身去看，斑駁的窗櫺還沒刷上新油漆，淺淺的、發白的灰褐色像是放久了的圖拉薑餅，有些亮點在刮痕裡閃爍，似是灑在薑餅上的糖霜。

　　唔，想吃薑餅了。伊凡想，他一直挺喜歡這道甜點。

　　伊凡的手指拂過窗櫺，而後抬頭看向窗外，外頭白瑩瑩的，顯見昨夜下了雪。

　　原來是雪光，難怪今晨這麼亮。

　　伊凡瞇了瞇眼，看見四方窗格上也有些雪漬，年代久遠的木條子摸著潮潮的、冷冷的。

　　已經久遠到可以浸透了嗎？是不是該換個窗子了？

　　不過要換，就得全部一起換了，這裡每一樣東西都太舊了，跟他一樣。

　　但只有他，是換不了的。

　　伊凡按了按窗格後，就把手擱到嘴邊呵氣，才一會兒工夫，他的手指就凍得泛紅。

　　於是他轉身去衣櫥拿了件大衣，準備套在睡袍外面。

　　大衣是米色的，內裡蓄了動物皮毛，他也不知道是什麼動物，總歸是別人送他的──是誰呢？好像、好像是托里斯吧。

　　曾經的下屬裡，只有托里斯是最細心也最和善的，但他也是最先離開自己的。

　　有點可惜。伊凡邊套著大衣，邊想。托里斯真是個好人，好朋友。

伊凡復又回到窗前，拉上厚重的窗簾。

反正一片雪光，沒戴護目鏡就看不了景色，無趣。

無根無憑的雪，表面潔白柔軟，內裡寒冷陰濕，只懂得靠強光令人無法查探，他太了解了。

他了解雪，就如了解他自己。

伊凡深深吸了口冰涼的空氣，出了房門，下樓走到廚房。

早餐，他想吃圖拉薑餅，吃了能讓身體暖一些，裡面最好夾著甜滋滋的果醬，不要白得像雪的煉乳。

好吃的、辛辣的、甜甜的圖拉薑餅，他的圖拉薑餅，早安啊。

伊凡哼著歌，拿出黑麥粉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