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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 中間因為忙碌停工很久,覺得不能這樣下去了,勉強寫完。

        寫手有顆正在鬼打牆中的腦,所以寫得也很鬼打牆,簡稱囉嗦。

        我好想睡覺喔嗚嗚嗚。

        溫腥(?)小叮嚀:不要在不該打架的地方打架,各種意義上。造成傷勢,概不負責,切勿模仿。

 

輕松正要拿保鮮膜把炸豬排給收起來的時候,椴松和唐松剛好到家。

 

粗松很是可惜地嘖了聲,如此他就不能半夜偷吃屬於弟弟們的那份炸豬排了。

 

唐松的份早就在晚餐時被大家瓜分了,唯有留下椴松那一份,豬排微溫還熱,直接入口也行,椴松就牽著唐松坐到桌前,把豬排三七分──當然,大份留給他自己,小份給了唐松,只是唐松仍會探頭去搶他筷上的食。

 

眼見他們倆打打鬧鬧,輕松和粗松互看一眼,悄然退出,回到了房間。

 

一松和十四松今天早睡了點,似乎是白天一起打棒球折騰得狠了,草草在家裡浴室沖過澡就鑽被褥裡,兩人頭靠著頭,打起長長的呼嚕,十四松嘴角還溢出了口水,洇濕了睡衣領口。

 

粗松還不想睡,就問輕松:「想來場月下聊天嗎?」

 

「你又抽什麼風?」輕松瞥了他一眼。

 

「就聊個天啊,哪能叫抽風?」說著,粗松就徑直翻出了窗戶,爬上屋頂。

 

輕松遲疑了幾秒,也隨之爬上屋頂,見長男已經四仰八叉地躺好看月亮,月光給他的臉鍍上了一層光暈,白得磣人,卻也白得清透,不知該說好看不好看,挺矛盾的。

 

隨即輕松又自咬口腔內的頰肉,想什麼好看不好看的?他可是自己親哥!還是同卵的親哥!

 

「輕松,你發什麼呆啊?過來。」

 

聽粗松叫喚,輕松慢吞吞地過去,跟著躺在了他身旁。

 

才八點半左右,初夏的天暗得晚,夜還不算沉,隱隱泛著一片灰暗天光,星星和月亮也兀自亮得歡,不知何處來的蟬鳴唧唧、鴞聲嗚嗚,不論看著或聽著,全是熱鬧。

 

「你要聊什麼?」輕松問,放鬆了背脊貼合在屋頂瓦片上,雖有些硌人,但高處薰風習習,吹在臉上和身上,還是挺愜意的。

 

「讓哥哥想想,能聊什麼──」粗松將聲音拖得老長,而後嘻笑:「來說樓下那兩個的壞話怎麼樣?」

 

「哪兩個?一松和十四松,還是唐松和椴松?」輕松嗤笑:「再說了,壞話還需要偷偷講嗎?平時我們都隨便嗆了吧,垃圾長男。」

 

「你不懂,偷情比較刺激。」粗松胡言亂語了一句,又說:「十四松和一松有什麼好講的啊,那兩個好到連架都難吵一次,誰也說不了什麼,哎,就講講唐松和椴松的事吧,你看他們是不是和好了?」

 

「不和好,椴松能去牽唐松的手?」輕松想了想適才看到的那場景,嘖了聲:「真想跟他們說,曬恩愛,死得快!不過估計他們也聽不進去,那兩個都不是能好好聽人話的。」

 

「他們要好就能好得親密無間,要吵就能冷得堪比寒冬吹雪……現在又好了。」粗松哈哈笑了幾聲:「你說,這是他們吵的第幾次了?」

 

「誰知道啊?誰沒事會去管他們那對的分分合合?反正椴松總能把唐松扯回來──椴松那傢伙可是我們兄弟公認的心機Boy呢,跟我說過,唐松這人就是記吃不記打,得磨,既然扭不了他那習性,那就順著毛摸,三不五時揪掉他幾根毛,讓他感受一下何謂挫折,不能讓他認為得到得太輕易……說實在的,我覺得這次也是椴松設下的局,鬧過這一次,唐松該是能安分一陣子了。」

 

「椴松談個戀愛,怎麼就那麼累啊?我就覺得唐松這樣已經很好了,蠢人歡樂多,也好呼嚨,說他幾句不就好了?」

 

「你真心覺得唐松蠢?」輕松睨向粗松。

 

「這個嘛──」粗松瞇著眼:「我們兄弟,有不蠢的嗎?」

 

「是沒有,不然不會還在啃老,不過,我不同,不會一直在家的。」

 

粗松聞言,扭頭來看輕松。

 

過了會兒,輕松才察覺到粗松的視線,也扭過頭來,定定回視。

 

兩人呼吸交纏一處,面對著彼此就跟照鏡子似的,他的眉眼,或他的唇形,甚至瀏海都剪得平齊,只是神態卻各有不同,他的孤寂,以及他的寡淡。

 

粗松問:「你還想離家嗎?」

 

輕松想著他詢問的用意,只含糊地答:「嗯。」

 

粗松笑,眼神卻是靜如死水:「你還是想離開我啊?」

 

這話不好接,輕松默了默,才說:「也不是,只是我們總有一天還是要走出去。」

 

「不能不走出去嗎?」

 

「不能。」

 

粗松又凝視了輕松很久,很輕地嘆了口氣,扭回頭去。

 

月漸當中,升得愈來愈高了,大大的一枚白玉圓盤子在夜幕緩緩滾動,那亮度盯得久了,眼也是會受不了的。

 

粗松閉了閉眼,跟自己說,眼眶濕潤是因著生理性淚水。

 

他早就知道三弟嘴毒,跟椴松的嘴毒不同,輕松總是能夠毫不猶豫地去揭開殘酷的事實,哪怕傷著了人,尤其是他。

 

輕松不會顧忌傷害到他,自小就是如此。

 

粗松呢喃:「有時候,我還真羨慕唐松和一松他們,雖然自產自銷吧,沒有外來種來得新鮮、有趣和繁殖穩定,但兄弟是情人,情人是兄弟,勝在知根知底,想到以後,也總有對方的位置在──可我和你,不能夠吧。」因為他們,步調已經不一樣了。

 

他們兄弟之間很難存在祕密,只有不了解對方的,卻沒有所謂祕密,輕松早該意識到自己對他的心思。

 

六胞胎正好分三組,其他兩組各有發展,可他們這對昔日的惡童組,默契卻被留在了當年,隨後長大了,他和輕松的關係更是遲滯不前。

 

這就是現實的討厭之處,不論重不重要,想留的、要留的,總很難留住。

 

粗松不喜歡現實,更不喜歡輕松總是積極投入現實。

 

「就跟之前一樣,你會是第一個拋下我的。」粗松說:「你或許會回頭看我,可你不會停止向前走。」

 

輕松眉毛糾成一團,實在不明白,怎麼說著說著,長男自己就說到這裡來了。

 

這是粗松頭一次提起了那事。

 

除了粗松,其餘兄弟都曾走出了家裡,嘗試脫離六胞胎一體的設定,以「一個人」的身分面對外面人群,一開始總有不安或惶惑,做起來卻沒想像中難,說來也就是那回事,任何狀況只要習慣了,便是那樣了。

 

可粗松就是那例外,他怎麼也不肯離家,對於他們的出走未置一詞,不說不笑,輕松聽媽媽說起,那段時日,粗松像是封閉了自我,好好一個無賴又心寬的青年,卻自己把自己逼成了陰暗冷漠的模樣。

 

媽媽說得心疼,畢竟是兒子;輕松聽得心也沉,畢竟那是他最在意的人。

 

是,輕松從來清楚,若要給家裡人做個排行,父母先靠邊,他每每第一個想起的,總是粗松。

 

輕松對粗松恨鐵不成鋼,卻以為粗松好歹知道自己在意他這點,沒料到他們認知差得還真不是普通大。

 

憋了好一陣,輕松才說:「向前走和拋下你,並沒有關聯吧。」

 

「關聯可大了,你以後要去的地方,可沒有我在,你沒想過,也不會想到我。」

 

輕松:「……」

 

「我也是看了唐松和椴松今天那一齣才想,唐松離不開椴松,椴松願意費心去留唐松……我若要求你要這麼對我,你大概也做不來。你的拿手絕活就是放我自生自滅,說句實話,平平是哥哥,你對唐松就比對我還好,底下那些弟弟們也是能讓你讓步,但你對我?哈。」

 

那聲笑涼得很,聽在輕松耳裡,卻莫名地在心底點起火來:「你這是說什麼話?」

 

「實話。」見輕松面上不豫,粗松又涼涼補敘:「不好聽,是吧?戳你心裡了?」

 

輕松當下真想把長男的頭給拽下來,腦子不用都放爛了,那還留著做什麼!?

 

看長男自說自話,輕松才信了「感情消磨肇因於溝通困難」的這真理。

 

有些話,他沒說,原來粗松是真的不會懂!

 

他們做兄弟做了這麼多年,他本想著,再怎麼無法做到百分百的相知,好歹能夠點亮心有靈犀的技能。

 

可現實狠狠搧了他一巴掌,結果竟是沒有!證據就是今天他說的這些混帳話!

 

輕松眼睜睜看著次男和么男、四男和五男攪和成對,就剩了長男和他自己,長男對他抱持著什麼欲求,他不是不曉得,雖沒真捅破那層紙,平日他卻沒怎麼抗拒長男時不時的騷擾。

 

或許是次男和弟弟們的感情不說沒波折,卻也稱得上順順利利,他也就不怎麼糾結於悖倫這一塊,默許長男的親近,長男說什麼,他都是有在記的,更何況嘴給長男親了,屁股給長男摸了,甚至鳥也給長男含過了,最後竟換來長男的「你的心沒有我」?

 

若他真沒念著粗松,還能把鳥放親大哥嘴裡嗎?他又不像粗松那麼浪!

 

難道這就是癥結點嗎?粗松把自己的標準套他身上,以為他是誰都可以的?以為誰都可以來碰他、吻他、撩他?

 

幹!

 

輕松愈想愈氣,他常常想揍粗松,可從沒哪刻像現在一般想揍死他。

 

他告訴自己要氣沉丹田,深呼吸,再吸氣,跟笨蛋計較是浪費時間,嗯,特別浪費時間。

 

早知道別跟著粗松發神經,來個月下聊天了,聊天能聊到沒多久就這樣埋怨對方的,大概也就只有他們了。

 

又深呼吸了幾次,輕松冷冷地說:「你真是讓我見識到,跟笨蛋玩心心相印那一套是沒用的!」

 

正攥著自己內心小憂傷不肯放的粗松乍聽之下,登時呆了呆,隨即嚷嚷:「喂,你有沒有良心啊?哥哥還想哭呢,你還罵我是笨蛋!?」

 

「想哭?眼淚在哪呢?我看看。」輕松坐起身來,兩手撐在粗松身旁,低下身子,兩張臉靠得極近:「沒有嘛,騙人很好玩嗎?我看是該把你踹到床上去了,省得神智不清醒,在這裡胡說八道!」

 

見輕松的面龐猛然近在眼前,粗松反射性瞪眼:「哈啊?你才神智不清醒!我說的就是擺明的事情,你──」

 

「我喜歡你。」輕松說,見粗松猛然頓住了言語,冷笑:「你不是就想聽我說這句?」

 

 

輕松說了這一句後,粗松愣了。

 

看著粗松呆滯的臉,輕松只覺得煩,嘴巴張了張,卻也找不到其他話想講了。

 

這大哥就是孩子心性,他實在不知道要跟個只長身子卻不長腦的人再說些什麼,他也可憐自己居然就栽在這麼一個白痴身上,要非那是他大哥,要非那是他一直以來就看著、煩著也慣著的大哥……

 

揍死粗松一百次都難消他的憤怒!

 

輕松翻身站起,為免自己真的下手弒兄,正待回去屋裡,卻被拉住了手,回頭去看,粗松坐了起來,垂著頭,瀏海遮了半張臉,看不清神情。

 

他聽見粗松聲音壓抑地問:「輕松,原來……你其實也喜歡我嗎?」

 

輕松:「……」

 

這話,簡直將他已達頂點的怒氣徹底引爆,想也沒想就一腳踹過去!

 

「你怎麼就能不過腦地問這話!?你這個白痴!」輕松踹完人後還不解氣,已是紅了眼的他乾脆拉起粗松揮拳:「我就沒見過比你還笨的人!」

 

粗松連挨了幾記拳腳,不甘示弱地擋住輕松的拳頭,嚷嚷:「你不說,誰會知道啊!?說我笨蛋,你自己沒好哪去,連這道理也不懂!而且誰叫你整天一副要脫離家裡的樣子,我就不信,我在你心裡會比你外頭那麗華還重要!」

 

「誰麗華啊!?是喵醬!」輕松怒喝:「你要跟喵醬比!?行啊,她那麼可愛又活潑,說起來你還真是沒哪裡比她好!既然你要說沒她重要,那你就當真是這樣好了!我明天就脫離家裡給你看,不信我沒你還不能活──」說著,抬腳就要踹往粗松襠部。

 

粗松做為打架高手,以往更是兄弟間的稱霸者,輕松動動腳趾頭,他就曉得輕松想幹嘛,反射性地就退開了些距離。

 

輕松沒踹到粗松的命根子,卻是一時站不穩,失去平衡,就要往屋頂上墜落──

 

一松猛地開了格子窗,來到陽台,面上沉如黑水,正好與倒掛的三哥雙眼相對:「你們兩個要打架,可以別在屋頂嗎!?」

 

適才輕松要掉下去的時候,粗松情急之下就扯住了他的腳,於是輕松就掛在了屋簷邊,與出來的一松面對面。

 

經過剛剛那一跌,輕松的怒氣也嚇退了些,面上僵硬。

 

一松此刻心情很差,沒等輕松張嘴,就低低地說:「你們能別在這裡吵嗎?十四松要被你們吵醒了!」

 

輕松下意識地推卸責任:「那是大哥他……」

 

「不管誰,你們從以前到現在也吵很久了,還不是床頭吵、床尾和?」一松怨念深重:「還說什麼喜歡不喜歡,你們該做的和不該做的全做了,那問題有意義嗎?也沒看你們之間的誰不願意。」

 

輕松面紅耳赤。

 

一松忍不住打了個呵欠,他仍是很睏:「別在屋頂吵了,自己找個地方去鬧……樓下客廳那兩個已經鬧得不行了,別再增加噪音……」說完,啪的一聲把格子窗關緊,還不知從哪搬了大鎖鎖上,逕自又去睡了。

 

輕松見自己回房的路被阻了,伸手抓住了屋簷,腰一使力又翻上屋頂,而後被粗松扶著坐穩了。

 

兩人互看,都有些尷尬。

 

粗松揉了揉鼻頭:「那個,輕松啊……」

 

「好了,你別說了。」輕松悶悶地說:「是我不對,我不該指望你個笨蛋懂那些感情常識。」

 

對於輕松每句話都要損自己的壞習慣,粗松想了想,自己做為大哥還是該忍的,更何況剛剛還驚嚇了一場,他對輕松還是有點愧疚的。

 

只是粗松仍是忍不住嘴賤:「感情哪有常識啊?不說明白的話,誰懂?」

 

輕松翻了翻白眼,心想,還真就有人可以懂,只不過絕對不會是眼前這個五歲腦。

 

不過想到這裡,輕松也猛然頓悟了什麼,都說是五歲腦了,好像不說明白還真不可以!

 

以前他總當粗松是大哥,總要敏銳一點,或許還希冀著粗松能自己發覺他的心思,可到如今,反而成了他不對的樣子。

 

輕松懊惱地又在屋頂上躺了下去,背轉身子,一句話也不再說了,不想再看到粗松。

 

然而他大哥就是個不能讓人清靜的,窸窸窣窣地湊過來,也跟著躺了,將手臂環過他的腰。

 

輕松感覺到粗松的唇貼在自己後頸上蹭來蹭去,說不出地親暱,帶著些唾液的濕潤感和咬合的痛感,一下一下,讓他的心逐漸歸於平靜。

 

這多少讓輕松不服氣,他大哥只要一靠過來,他就難以武裝自己,在他大哥身邊,就算總被氣得半死,命數都減了不知多少,但他無疑是安心的,他不會對這個人築起對外人的防備。

 

哪怕是自家兄弟,輕松也是撐起了領導眾人的態度,可對大哥,他的舉止卻老是依稀保有小時候的一些影子。

 

兩人就這麼靠著彼此,靜了好半晌,而後輕松聽見粗松用著撒嬌的語調說:「你氣消了嗎?」

 

那語調帶有鼻音,像是有點委屈,輕松聽了,只想回身去抽他。

 

可還沒等輕松行動,粗松又說話了:「對不起嘛,哥哥也只是……」

 

只是什麼,粗松沒再說下去,又將輕松抱得更緊了點。

 

不安或者恐懼,這不是粗松認為能輕易表達出來的,他做為長男,早就習於將退縮的情緒隱藏起來。

 

他不想說,他只是怕輕松拋棄他而已,之前一個個弟弟離家,那是他很難癒合的一道傷痕,而尤其第一個離家的那位,更是讓他不能釋懷,偏偏那時候,他連挽留的話都說不出口。

 

粗松那隱忍的未竟之語,讓輕松聽著心酸。

 

他動了動身子,回頭去看粗松,他大哥癟著嘴,像是孩子氣的委屈,可他看著看著,卻覺出了那委屈比他大哥面上的還要再委屈。

 

甚至,他大哥眉宇間微微戰慄。

 

輕松忽然想到,說是大哥吧,粗松也只比自己大了幾分鐘而已。

 

此刻,粗松顯而易見的求關愛神情,讓輕松心一軟,就伸手將他的頭往自己頸邊按去。

 

粗松身子僵了僵,正想抬頭,就聽輕松彆扭地低斥:「別動。」

 

輕松的手指沒入粗松的髮間,一下又一下梳攏,那力道輕輕,漸漸地,粗松眼眶莫名微濕,眼皮子閉得死緊,將臉壓進了輕松衣領間。

 

而後,原先怎麼也無法坦白的示弱話語,忽然就這麼經由粗松的心裡,輕易溜出了舌尖。

 

「我只是怕你走後就不回來了。」

 

「嗯。」

 

「我只是怕你不再是我的弟弟了。」

 

「嗯。」

 

「我只是怕你不認我這個哥哥了。」

 

「嗯。」

 

「我只是怕改變,我想要你──你們都留在我身邊。」

 

「嗯。」

 

「我只是怕一個人。」

 

「嗯。」

 

「我只是怕,很怕很怕。」

 

「嗯。」

 

「我只是怕……」粗松哽咽出聲:「你們,尤其是你,會忘了我。」

 

輕松手下動作一重,粗松幾根髮絲就這麼被他扯了下來。

 

粗松頭皮一疼,又想抬起頭,卻還是被輕松壓制住。

 

他聽見輕松似是咬牙切齒的聲音:「不會,你放心好了,沒人會忘記你。」

 

這麼混蛋、這麼笨又這麼怕寂寞到讓弟弟在外地也不放心的大哥,也就僅此松野家有了。

 

誰能忘得了他?至少輕松就很明白,自己此生不能。

 

他後背的衣服倏地被粗松攥在手裡,擰出深深的皺褶。

 

他聽見大哥說:「輕松,我喜歡你,我喜歡你,全世界我就最喜歡你……」

 

那一迭連聲的「我喜歡你」,使輕松聽得腦袋也有些麻了。

 

他深吸了口氣,「我知道。」頓了頓,又說:「以後要離開家裡,我會記得帶你走的。」

 

粗松的告白戛然而止,隨後輕松感覺到衣領上受了潮,溫溫熱熱,像是在透過布料,在他身上打下了不疼卻深刻的烙印。

 

他終於還是給了粗松切實的承諾。

 

當粗松的手探入了他的褲襠時,他難得沒斥喝或躲閃,就這麼讓粗松為所欲為。

 

粗松在挺入他體內後就不動了,僅僅是緊貼著他的下身,嚴密得毫無縫隙。

 

輕松忍著粗松壓在上面的重量以及身後的脹痛,疲倦地闔眼。

 

這輩子,終究是得認了。

 

「輕松,你要說話算話。」粗松說,嗓音沉沉的,帶著一絲顫抖。

 

「好。」輕松說:「你這笨蛋大哥就好好記著這一條吧。」

 

 

一松在屋頂的響動完全停了後,才把捂在十四松耳朵上的手拿開,揉了揉酸澀的眼。

 

樓下不消停,屋頂也不消停,這日子很難過啊。

 

看了看十四松睡得高高興興的臉,一松不自覺地露了笑,鑽進被窩。

 

雖然有那幾個讓人煩躁的兄弟,可是還好有一個十四松。

 

一松靠向十四松,終於得以安心地睡了過去,他已將通往房間的每一道門窗都鎖好了,無人能再來打擾。

 

至於大哥和三哥睡屋頂會不會感冒、次男和么弟睡樓下會不會不舒服,那就完全不在一松的考慮範圍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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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少女重華。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