※ カラトド60分一本勝負。噗浪活動。
王子殿下又去釣魚了。
在一次海難之後,他總說自己是被一隻擁有粉紅魚尾的小人魚救了,亮晶晶的鱗片就像粉晶,晶瑩剔透,尾鰭薄軟得彷彿由月光織就,入海拍打而起的那一片浪濤,湧進他深深的心底,讓他想著那小人魚的時候,總生出既潮且甜的愛意。
──唐松王子又犯病。這是宮裡人一致的看法。
眾所皆知,人魚國的人魚們只有雌性,每一代從扇貝裡誕生的小人魚也沒有雄性案例,只是唐松王子始終很堅持,他遇到的是個可愛的小男孩,可愛的雄性小人魚。
好吧,王子殿下說什麼就是什麼,只要他別在宮裡到處詠唱肉麻的情歌就好。
唐松王子每天都會親自寫一封信,以花體字型寫成,用的是細綢製成的紙張,密密用沉香熏過,墨水是遇水不化的百年墨,放進鑲著金邊的精緻信封中,用火漆封緘,蓋上了王子的私印,印上是兩尾交纏的小魚。
在人魚國,這圖樣等同於求交配。
沒人能夠提醒王子殿下這樣不禮貌,因為王子殿下不給看,幸好他要找的是雄性人魚一事已傳出去,沒哪個人魚國國民會去摘了他鉤在魚鉤上的那封信。
原因很簡單,沒條人魚想和總套著亮片褲裝和皮披風的痛王子聯姻,人魚也是有審美觀的,咱們不約,不約啊。
於是唐松王子繼續心安理得地找尋他未來的人魚國新娘,男男聯姻不是問題,反正他上有大哥、下有弟弟,他要娶誰能自己決定!
春走了,夏走了,秋走了,冬到了。
離那場海難也快一年了,唐松王子依舊沒找到他的小人魚。
是不是信不夠明顯呢?唐松王子想,覺得肯定是如此,開始迷上了在信封上貼水鑽。
他有信心,有這樣的信,他一定能釣到他的小人魚。
這天飄著雪,天氣陰沉得很,看著似乎即將有暴風雪降臨,唐松王子不聽人勸阻,仍是不畏寒冷徹骨,又到了海邊釣魚,他看了看被貼滿藍色水鑽的信,陶醉了一會兒,熟練地鉤在魚鉤上,甩了釣竿。
他坐在岩石上,抬頭看著烏雲密布的蒼穹,想著他和小人魚的相遇也是在這麼一個天候裡,他被小人魚自海裡拉了出來,嘴對嘴渡了空氣,他癡迷地望著小人魚的臉龐,只覺得世上沒人比小人魚美麗。
噢,多麼美妙的Memory。
雪愈下愈大,落滿了唐松王子的髮上,其中一片落在他鼻子上他,使他打了好大一個噴嚏。
自早上到傍晚,明明他該回去了,可他今天想再多待一陣子,在這麼相似的天候裡,他願望能夠再見到小人魚。
夕光已沉,月牙卻未曾升起,只見不祥湧動的烏雲。
雪幾乎要埋了唐松王子,他有些睏了,失望地搖頭,起身準備回去,卻一個不注意踩空落入海裡。
海水很冰,快要凍住了他的手腳,也凍住了他的呼吸,可他卻顧不上自己,他盯著往海底沉去的釣竿和信,急著要去撈回,可他眼前漸漸發黑,胸口悶得像是要壓碎了肋骨。
在將要墮入黑暗前,唐松王子聽聞了一聲嘆息。
那條他魂牽夢縈的粉紅魚尾一晃而過,撈回了他的釣竿和信,也圈住了他的腰桿,第二次吻上了他,渡過空氣。
小人魚將唐松王子送回岸上,見他咳得厲害,吐出了海水,本想著他沒大礙,要就此回身離去,卻發現自己被緊緊抓住了手。
唐松王子不願再讓他的新娘離開,問:「你叫什麼名字?」
小人魚原本不想回答,可看著他期盼的眼神,鬼使神差地就開了口:「椴松。」
唐松王子笑了,露出一口白牙,锃亮得要晃花椴松的眼:「Good name,這名字將會寫入吾等皇室族譜,千里流芳。」
椴松被他說得有些懵:「什麼?」
唐松王子把小人魚交還給自己的信塞入他手中。
那藍色水鑽仍固執地閃著璀璨光芒,配上鮮豔火漆,簡直讓椴松無法忽視,而他看見火漆上的圖樣後,更是臉色蒼白,不知該羞還是該氣。
他聽見唐松王子用大提琴般的嗓音溫柔述說:「請你收下我的婚書──成為我一生Lovely和Loyal的Mate吧。」
真是浪費了這副好嗓音。這是椴松莫名其妙被認定是唐松王子聯姻對象的此刻,唯一的念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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