懸念。

拿到裝資料的隨身牒後，澤田綱吉就和里包恩離開了A005室。

臨走前，澤田綱吉叮囑：「持續盯著丹萊娜和漢諾克，有什麼異常就一絲不漏地回報。」

入江正一胃抽抽地應下了，決定等等要去補幾顆胃藥。

＊

「你要有什麼也沒查到的心理準備。」

「我知道。」澤田綱吉抿唇，看向走在他身邊的男人：「這也就是在我倒下之前，託迪諾先生幫我留意間諜這一塊的主因，內賊是最難揪的，有時候外人來看會比較客觀且精準。」

「讓其他家族的首領替你辦事，你還真夠膽啊。」說著，里包恩像是忽然想到什麼，停了腳步，對他瞇起了眼：「你當時難道已經預知自己會倒下？」

澤田綱吉後背一寒，硬著頭皮說：「那個，我是有感覺到自己身體狀況大不如前，有點怪。」

「沒去查原因？」

「有，只是沒很積極……而且我本來就不認為自己會長命。」如今澤田綱吉想來，也覺得那時候的自己其實作為不妥當，不論是否認命一說，總得要釐清疑點再去死，否則到時留下來的，只會是黑手黨勢力的重新洗牌和血雨腥風。

只是那時候的自己，實在是太累了。

即使有守護者和丹萊娜陪在身旁，但他心中某個無法被填滿的部分依舊滋長著遺憾，而他向來不願去正視，最後就是任由死念在幾年間不斷擴大，甚至產生了「死也沒關係」的念頭。

要不是里包恩回來，他是真的要去死了。

比起死亡，他似乎更畏懼寂寞。

里包恩覷著澤田綱吉的神情，半晌後嘆息，將他攬進懷裡。

澤田綱吉反射性地一僵，隨後就放軟了自己的身子。

他從不否認自己其實並不強悍，只是為了身後的人，再怎麼也要立起來。

然而總挺直著腰桿子也會疼的，長年下來，他唯一想得到能靠一靠的人卻總不在。

幸好，里包恩從沒真正丟下自己過。

幸好，里包恩終究現了身，回來了他面前。

畢竟，他也只願意在里包恩面前完全坦然地示弱。

里包恩在澤田綱吉頭頂上說：「你之後還是要去了解一下自己病倒前的身體狀況，讓你其中一個守護者去吧，他們才是你最信得過的。」

「還有你啊。」澤田綱吉埋首在里包恩胸前，半晌後又補了句：「一直關心我的你……」

「你果然知道了什麼。」

澤田綱吉深吸了一口里包恩身上混著咖啡和菸草的氣息，抬頭看他：「你曾經讓庫洛姆給我送飯吧？」

「……」

「溫羅家的潛逃長子其實是你殺的？」

「……」

「我生病的消息，明明是對外封鎖，只有後期才走漏了風聲，但你卻能掐準時間回來，而那枚子彈，我想也需要花時間製作。」澤田綱吉揪著里包恩袖襬，淺淺地勾出一抹笑：「里包恩，你當年走的時候，不是說了不管我嗎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