懸念。

然而排斥是一回事，但若真要說拒絕，法蘭西斯卻認為無甚必要。

感情是很容易崩潰的，或許不用多久，亞瑟就會受不了離他而去。

在那之前，法蘭西斯不必有一點動作，而他也懶於行動。

雖然費賀儂讓他珍惜亞瑟，但法蘭西斯想，順其自然就行，看看他們能走到哪裡罷了。

法蘭西斯想起這幾天來他們的相處模式。

吵了又吵，短短時間內可以連吵二十幾次架，吵完了就各自冷靜，再像個沒事人搭話，沒過多久又是新一輪爭執。

通常他們吵架的起因也很簡單，不外乎是些雞毛蒜皮，除了將生活公約張貼在廚房，也就是碗沒洗乾淨、沒經過同意就開窗、不小心把地毯弄皺了之類的小事。

甚至有一次，他們吵了個驚天動地，就是因為他看不慣亞瑟那天戴的領結顏色，而亞瑟也反擊他睡衣樣式太花俏。

這樣的日子過下去，誰都會累的，他們兩個果真打從骨子裡就相剋。

他們名義上是交往了，可到現在還沒人要提出睡在一起，大概也是彼此都知道，可能在一個衝動之下，他們會忍不住想要掐死對方。

現在他們是人類了，身體可嬌貴，為此犯下殺人罪不值得。

如今時間算算不到一個月，亞瑟說這些宣言，他聽著不覺得好笑也難。

他相信此刻的亞瑟很誠實，也相信他此刻說的話是真，但承諾在現實中消磨殆盡是常有的事情。

口頭說出的話，是最禁不起考驗的。

法蘭西斯將目光定在正專心暖他的手的亞瑟身上。

亞瑟的兩隻手上下相合，一下接著一下摩擦他的手，逐漸驅開了冷意，掌心暖了又換手指，而後是指尖、指縫，毫不放過任何一處。

法蘭西斯看著看著，緩緩斂下眼瞼。

雖說總是在吵，但亞瑟照顧起他真是沒話說，嘴上不饒人歸不饒人，手下動作卻是周全又俐落。

如果，如果……亞瑟能堅持如此過了一年……那他就認真些對待亞瑟。

若不到一年，說明亞瑟的決心也不過如此。

若一年過後，他們還是分開了，至少他會記得，有個曾為仇敵的男人這麼細心地對待過他，對他說，想和他一起。

在風流史上添上這麼有趣的一筆，也不枉此生了，至少等到以後行將就木，還能拿來得意地笑一笑。

笑那個亞瑟‧柯克蘭，竟然真的愛過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