懸念。

被留了下來的法蘭西斯和小莎拉大眼瞪小眼。

過了一會兒，小莎拉伸出手，扯了扯法蘭西斯的頭髮。

法蘭西斯吃痛：「噢，天啊，小淑女，妳的力氣真大。」

「哇噢，你的金髮是真的耶！我一直覺得你跟爸爸一樣是戴假髮。」小莎拉驚嘆。

「當然是真的，哥哥可是天生麗質。」法蘭西斯毫不臉紅地自吹，刮了刮小莎拉鼻頭：「話說回來，莎拉小公主，妳剛剛說了什麼驚天大秘密？妳爸爸戴假髮？」

「對，爸爸頭髮本來是棕色的，可是他喜歡戴金色假髮，跟法蘭叔叔很像的金色。」小莎拉天真地說：「家裡有好多好多頂假髮喔，爸爸都不讓我碰，媽媽說，那是爸爸很重要的東西，藏了很珍貴的回憶。」

法蘭西斯瞇了瞇眼，隨即笑問：「什麼回憶？莎拉知道嗎？」

「媽媽說，那是紀念一個爸爸很尊敬的人。」

「誰呢？」

「不知道，但爸爸說，我以後會自己知道，因為我從出生前就認識他了，而且絕──對會很喜歡他喔。」小莎拉疑惑地偏頭，噘了噘嘴：「可是我到現在只認識爸爸和媽媽啊，還有隔壁的楚蒂、瑪莉亞和瓊恩老師，還有班上同學，還有會給我點心的大衛叔叔、賣蔬菜的莎曼奶奶，還有……唔，好多……」

「莎拉小公主人緣很好呢，很厲害不是嗎？認識了好多人。」法蘭西斯嘴裡應付著小女孩，眼睫卻微微斂下，掩住了泛紅的眼眶。

「嗯！大家都對我很好！」小莎拉被稱讚了，自是高興不已：「雖然我還不知道那個爸爸很尊敬的人是誰，但我想一定也是個好人！既然爸爸不告訴我，我就要努力去找出那個人！」

法蘭西斯抿了抿唇，才揚起笑容：「那小莎拉要好好加油，總有一天──」

「總有一天，妳會知道他的，他的名諱，他的為人，他的感情，妳會深深愛上他的，就像愛妳的父母一般。」

法蘭西斯懷中一輕，小莎拉就被從廚房裡出來的亞瑟抱了過去。

他們的對話並沒刻意放輕，在廚房裡離門口較近的亞瑟早就聽全了，和還在忙碌的桑太太打了招呼，藉口先端了一大盤子的蘋果舒芙蕾出來放在桌上後，他就過來了。

他繼續對小莎拉說：「等妳長大，妳會知道自己的使命，會釐清自己的命運，而不論以後如何，妳會發現自己的決定，其實全繫在那一人身上。」

那就是國家與國民的關係。

生於斯，長於斯，安於斯，也立於斯，不論未來奔波何處，國家永遠安於後方，等待展翅高飛的候鳥歸來。

即使如今不再是國家體現，可這抹滅不了亞瑟和法蘭西斯的出身，他們與生俱來對國民的那份心情。

眼見小莎拉聽得一愣一愣，亞瑟又笑了：「這對妳而言，或許還太難懂了，去吧，去拿舒芙蕾吃。」

小莎拉糾結地皺緊小眉頭，被放到地面上時，還凝神思索，沒立刻朝點心跑去。

好半晌後，她茫然地抬頭看亞瑟：「亞瑟哥哥，你也認識那個人嗎？」

亞瑟笑了笑，看向法蘭西斯：「何止認識？我在西元前就愛上了他，以自我之名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