※這篇幾個月了,對我來說已是舊文......將就點看吧,筆鋒什麼的就別計較了。

※更得會非常慢,非常,在英莉〈日落〉寫完前,我不知道能更多少。

※其實本來是想出菊灣本時放進去,後來資料毀損,想想還是算了的,勉強接續寫下去,但好不好自在人心,不保證。

※小香男二,若堅持甜寵1vs1從頭到尾男女主對角戲就請繞道,小香戲分之重......也不知道該怎麼說。

※以上四點能接受,就請往下拉,謝謝光臨。

 

 

 

  雨將窗屜子也打濕,淅瀝瀝的雨聲一陣接著一陣。

 

  灣百般聊賴地倚著金線百蝶穿花引枕,從一旁青花瓷盤裡拈過一顆黑提子放進嘴裡,由於四周沒人,便赤裸著一雙腳,大剌剌地擱在長榻上,映著深褐色的軟墊,顯得特別瑩白。

 

  今天的雨似乎下得沒個了時啊!害得她想出門都沒法子。她想,把皮和籽兒吐在盤邊。

 

  丫鬟柴胡打起灑金簾櫳,向她稟道:「灣姐兒,香哥兒來了。」

 

  灣眼睛一亮,連忙從地面撈起軟鞋套在腳上,忙不迭地道:「快叫他進來啊!」

 

  柴胡見灣喳喳呼呼的沒個正形,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,最後只躬身道是,便退了出去。

 

  不一會兒,香便自己進了灣的房裡:「灣姐……」

 

  灣臉上勾起一抹明媚的笑:「小香,來。」

 

  香邁著小短腿朝她走來,走得太急了,腳步有些磕碰,差點摔到了地上。

 

  「哎,慢些走就行了。」灣連忙起身扶著他,將他讓到長榻上:「上次才摔折了胳膊呢,這次又想摔著哪裡?」

 

  香訥訥道:「想早點找灣姐。」隨即擠進了灣的懷裡,這可是只有他才有的福利,二哥每每看見都只能眼紅。

 

  少女柔軟的身子泛著清新味兒,香抱著灣蹭了一蹭,灣姐從不喜歡抹那些嗆人的香粉,如此甚好。

 

  灣拍拍香的背,不以為意,她只當香仍是愛撒嬌的小孩子。

 

  灣將盤裡剩下的黑提子給了香,問他:「先生布下的功課寫完了?」

 

  香慢吞吞地咬著一顆黑提子:「嗯,我問過先生才來的。」

 

  「這樣啊,真乖,咱們小香是個用功的,以後定有成就。」灣笑著嘆了口氣:「可惜今兒天氣不好呢,不然你待書房太久了,難得休息,姐姐可以帶你出去蹴秋千或放風箏,這春雨總是來得不是時候,最是擾人。」

 

  「噢。」香偏頭想了想:「要不,我們讓丫鬟們打傘,去外面走一走也成?」

 

  「行,待會兒我們自己打傘出去,別煩著丫鬟們了,這屋裡屋外的,她們可忙得很。」灣好笑地捏了捏他白嫩嫩的臉:「好了,吐籽兒,要我不說,你準又要吞了,到時肚子裡長出藤來,看你怎麼辦呢!」

 

  灣純是嚇唬香,誰讓這弟弟就是不讓人省點心?雖說籽兒吞下去也沒什麼,但沒她提醒,香每次就會嫌麻煩地不吐籽兒,說幾遍了也沒聽進去。

 

  香乖乖地吐籽兒,卻道:「灣姐騙我,才不會。」

 

  「好啊,敢擠對姐姐!」灣懲罰性的揉了揉他的頭,把他的頭攪成亂糟糟的雞窩:「姐姐可是為你著想呢,要是你這般被耀哥哥看見,夠你喝一壺的。」

 

  香想起王耀的碎念功夫,不由得後背一冷,無辜又埋怨地望著灣。

 

  灣禁不住噗哧笑出聲:「把這些個黑提子都吃完吧,吃完了,咱們就去後園子,據說海棠開了呢,這會兒雨打風吹的,咱們快去剪幾枝回來,省得雨停了,只落得綠肥紅瘦,就不好看了。」

 

  「噢。」香點了點頭,便捧起整個瓷盤,一古腦兒把剩餘不到十粒的黑提子全倒入嘴裡,撐得原本就圓的臉膛更加圓鼓鼓了。

 

  灣阻止不及,只看他小小的嘴巴一直蠕動,不多時便一顆顆地吐出籽兒,打彈子兒似的。

 

  灣回過神,不禁覺得好氣又好笑:「好傢伙,你哪裡學的?」

 

  「這不難。」

 

  「你嚇著姐姐了,以後別這樣了,噎著了可怎麼辦?」灣頗為無奈:「行了,把盤子給我,我讓柴胡收下去。」

 

  香把瓷盤遞給了灣,因著黑提子已被吃光,瓷盤底部便顯露了,濃重的青花釉色,盤心一幅枇杷綬帶鳥的圖樣。

 

  「漂亮。」香不禁拿指尖摸了摸盤心,他那邊院子雖也有青花瓷盤,卻沒這一個精緻。

 

  灣湊過去瞧了瞧:「哦。」她有些懷念地笑道:「這盤子原是耀哥哥送菊哥哥的,只是菊哥哥說,這是精細東西,他回家得走海路,怕碰壞了,就給我保管了,橫豎擺著也生灰塵,便拿來用一用。」

 

  香聽灣提及本田菊,臉色頓時黑壓壓一片,再看向那瓷盤,就沒那麼順眼了。

 

  「行了,別總跟你二哥過不去,都是兄弟,死磕著沒好處,俗話還說呢,打仗親兄弟。」灣見狀嘆息:「耀哥哥確實看重你二哥,但也是因為他念書好、涵養好,你才學幾年呢?別再跟你二哥攀比了,一口吃不成胖子,慢點兒來,總有一天能追上的。」

 

  香望著灣,她正朝著他寵溺地笑,粉潤的嘴角彎彎,兩頰小酒窩兒陷得深。

 

  他一時失神,終是沒開口再說什麼,灣姐要這麼想就隨她,他心裡自有算盤,再說了,他跟二哥也不是親兄弟。

 

  「柴胡!」灣朝外頭一叫,柴胡便應聲而入:「把盤子給收了吧,再拿兩把傘來,整天待在屋子裡也悶,我跟小香去後園子走一走。」

 

  柴胡接過瓷盤,蹙了蹙眉:「灣姐兒,外頭雨大呢,撐傘怕也扛不住,您與香哥兒忍著些個,若嫌悶,奴婢讓翠豆兒和翠喜兒來陪說話可好?」

 

  「別,翠豆兒昨天上夜,傷了風呢,翠喜兒要照顧她,讓她們休息。」灣忙不迭地擺了擺手:「我跟小香只是去繞一圈,剪些海棠回來玩兒,不會太久。」

 

  「灣姐兒想要海棠,奴婢去剪來給您就成。」

 

  「哎,我就圖個樂子,妳倒好,成心要把我的樂子搶去。」灣故作發嗔。

 

  「灣姐兒冤枉死奴婢了,只是這天候實在不好,奴婢怕您與香哥兒淋了雨,回來要受寒的。」

 

  「我跟小香才沒那麼嬌貴,悶著才出病!妳若是怕耀哥哥回頭問起,就直接讓他找我來,責任我擔著!」

 

  這些丫鬟一個個比她自個兒更在意她的健康,灣以為柴胡是怕王耀怪罪,原想據理力爭,誰知柴胡聽了她的話後,臉色頓時褪得死白,噗通跪了下去。

 

  灣一時大驚,想讓柴胡起身,卻聽她嗚咽幾聲。

 

  「灣姐兒明鑑,奴婢絕無二心!」

 

  「啊?」灣張了張嘴,一臉茫然。

 

  「奴婢自來了灣姐兒身邊,滿心裡便只有灣姐兒一個主子!奴婢萬不敢傳一絲半毫灣姐兒的閒話,就算王老爺問起,奴婢、奴婢也……」

 

  柴胡身子簌簌發抖,有些語無倫次了,要非手裡捧著瓷盤,她怕是要磕頭了。

 

  灣見柴胡可憐,想尋話來說,但她實在不懂柴胡整的到底是哪一齣,剛剛不都還好好的?怎麼一下子就變了?

 

  香在一旁沉默地看了整場,隨後才拉拉灣的衣襬。

 

  灣回過頭,不明所以地看他。

 

  香聲音不高不低地問:「灣姐,柴胡什麼時候來妳院子的?」

 

  「這個嘛,有三四個月了吧。」

 

  香又問:「才來不久,為什麼她是一等丫鬟?翠豆兒和翠喜兒還在外頭侍弄花草。」柴胡能近身服侍主子,那定是一等丫鬟了。

 

  柴胡一聽香的話,頓覺腦殼兒一麻。

 

  「這有什麼?當然是柴胡做事索利,許多事兒不用我吩咐,就打理得好好的。」灣曉得自家么弟不會隨便問這些話,於是想了一想,似乎咂摸些味兒出來了,便復又開口:「柴胡啊,本該是耀哥哥要給菊哥哥的丫鬟,只是被我給討了,當初就看中她那一份伶俐勁兒,我這院子裡,翠豆兒和翠喜兒都還小呢,正是好玩耍的年紀,你也知道我懶,一提管事就頭疼,柴胡正好能來幫我整頓整頓,省得這院子給她們兩丫頭給掀翻了去。」

 

  香撇了撇嘴:「要給二哥的?」

 

  「是啊,本來耀哥哥還要讓菊哥哥給柴胡改名兒,可菊哥哥說柴胡是上品藥,解熱什麼的……我只記得這些,橫豎是好東西,她後來跟了我,我也就沒想改了。唉,瞧瞧這名兒多好,念著也順,我就是沒耀哥哥和菊哥哥那般的學問,只能隨意取了,真真委屈了翠兒丫頭們。」

 

  「灣姐取的才好,多爽利。」香轉頭盯向依舊跪在地上的柴胡,她似乎沒抖得之前那麼厲害了:「這且不提,既然她原是大哥的身邊人,自是不差。」

 

  灣似是感慨地道:「可不是!柴胡更是其中個頂個的管事好手,這幾個月來,多虧了有她。」隨後笑向柴胡道:「起來吧,跪著成什麼樣兒了?不就是兩把傘嗎?值當妳急成這般。」輕輕把這揭過,只說起傘來了。

 

  柴胡這才起身,額上是密密的汗,原先緊繃的肩膀卻是鬆了,如釋重負。

 

  灣道:「好了,去給我們拿兩把傘來吧,我啊,是鐵了心要帶小香出去走走的,妳先備下熱水和衣鞋,我們回來時可以用。」

 

  柴胡應喏,沒再多說一句,便帶著瓷盤退下去了。

 

  等她走了,灣才鬆了一口氣:「真是個多心的,我還沒多想呢,她倒跟驚了的兔子似的,一蹦三尺高。」

 

  香道:「大哥那邊的人,一顆心總可以掰成兩瓣用。」

 

  「抬舉她也不對,還疑起我來了!我要用則用,她緊張什麼呢?」灣頗為憤憤不平:「這宅子裡的人都吃撐著揣摩人家心思,沒旁的事幹了呢!我才想柴胡為何總皺眉,而今總算明白了。」

 

  「她怕灣姐誤會。」

 

  灣嘆道:「說得是,到底也不能怪她,不知她在外頭受了多少苦,如今才幾句話就蠍蠍螫螫。虧得小香提醒,要不,姐姐還真不知柴胡的心事。」

 

  香瞇了瞇眼,手指揪著袖緣來回摩娑。

 

  也是灣姐聰慧,聞弦歌而知雅意,一下子便意會過來,否則他就是有心替柴胡解圍也沒法子,不過倒沒想到這中間還有曲折,她居然是從大哥那邊出來的,而後給了二哥,再到灣姐的院子,這轉了幾手,焉知裡面沒有道道?想來灣姐還沒思及這一層,她依舊單純如初。

 

  香暗嘆,大哥對灣姐總不上心,以為女孩兒還是就該安分些,所以很多事兒,都沒對灣姐透風……

 

  不多時,柴胡拿了傘來,還拿了一把剪子、兩雙沙棠屐和兩件油絹雨衣。

 

  灣笑了笑,由著她侍候自己穿油絹雨衣和沙棠屐,再讓她也給香穿上,便擺手示意她退下。

 

  「走吧。」灣朝香遞出了手。

 

  香仰著頭看她,緩緩將自己的手放在她掌心裡,微微一哂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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