懸念。

偏林曉梅火上澆油：「也對，你大他快二十了，難怪會被他當爸。」

本田菊睨著她：「我大妳十四歲，妳也要當我是爸？」

這話裡有不滿，林曉梅卻置之不理，逕自說：「有時，我也當你是我爸爸。」

本田菊心裡一堵。

「你還記得嗎？以前念書時，我總喜歡找你，就是因為在你身上，我能得到類似於有了父親的感覺。」林曉梅回憶起來：「誰知道你以為是我想追你啊，你這自戀也是沒救了。」

本田菊也想起了那段像是處處瀰漫著粉色的時光，眼神就帶了點笑意出來：「妳那時跟前跟後，送便當又送水的，還煮了紅豆飯給我，我要怎麼不誤會？」

「我以為紅豆飯就是慶祝的意思，也是想日本人都愛吃這個。」林曉梅朝他伸出了手：「可你誤會就誤會吧，我一個那麼嫩的女孩子，你還真啃得下嘴。」

本田菊遲疑地也朝她伸出了手，被她一把握住手腕，下一刻她的臉頰就貼上了他的掌心。

她的臉頰軟，貼在他掌心就跟著被壓得扁扁的，摸起來微涼，有些澀，是眼淚被風乾後的觸感。

本田菊由著林曉梅枕在他掌心上，看著她輕輕地磨蹭，偶爾指節上的老繭刮著了她，在她面上留了一道轉眼即逝的紅痕。

當年，她就是這麼動了他的心，滿心溫存又撒嬌的。

她年紀小，他和她結婚時，還曾被菲利奇亞諾調侃他是娶了個小女孩回去，這麼說來，她把他當爸爸也沒什麼奇怪的，只是他從一開始就沒將她看作女兒。

她先是他眾多學生之一，後是他的門生，再後來，在大學的櫻花樹下，他吻了她，認定了她是他放不了手的女人。

他從沒有當她是不可追求的對象。

本田菊將另一隻空著的手放到了林曉梅的頭上，指節上繞著她的髮絲，復又繞開，指尖順勢而下，捏了捏她的脖頸，似逗貓。

林曉梅悶悶地說：「癢。」

本田菊嗯了聲，卻沒停了動作。

林曉梅略微浮躁的心情隨著他有一下、沒一下地揉捏而緩緩平穩，嘆了聲：「阿菊，你說吧，我是該討厭你，還是喜歡你啊？你那麼壞，遇事只會罵我和我弟弟，可你又……」你又是那個唯一能讓我靜下心來的人。

早年過得辛苦，她看似倔強，實則沒什麼安全感，可在本田菊面前，她能夠汲取到安寧和堅持下去的力量。

原因無他，只是本田菊嘴上教訓，可他又是心甘情願地幫她分擔她加諸於自身的重擔，就像如今他們明明剛吵過，他還是任她依賴著他。

林曉梅側了側頭，直直望向本田菊。

本田菊默了默，而後才說：「我無法不怪妳弟弟，但是對妳……」他對上了她的視線：「對不起。」

「你還真是一板一眼，哄也不哄我。」林曉梅輕聲抱怨。

本田菊微微笑了，知道她的氣終究是在慢慢消了。

雖說也有林曉青那語音訊息的功勞，但本田菊還是不想承認。

林明茗不知道兩個大人在說什麼，見林曉梅偎向了本田菊，很是羨慕地想，爸爸什麼時候回來啊？等爸爸回來，媽媽就也生弟弟了，爸爸會抱著他們，就像姑丈抱著姑姑這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