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成日期是2013/12/14。

        我忘記我發過沒,大概有吧。

        灣醬兩人迷系列(?),沒頭沒尾。

 

他叫他灣兒,以包容的口吻。

 

他叫他灣姐,以寵溺的語氣。

 

他們喚的是同一個人,他們擁有的是同一種心思,然而他們卻懷抱不一樣的夢。

 

那名少女以最妍麗的姿態在他們生命裡留下濃烈的一筆,時光漸漸淡去稚嫩的容顏,卻依舊記得,當年早春梅林下,那一抹比朝陽夕霞還要耀眼的微笑。

 

 

本田菊緩緩在宣紙上落下最後一筆,方繪就一幅秋末殘菊圖,用的是枯筆濃墨,行到之處皆是蕭索,掠影之處皆是寂寞。

 

他望著圖邊上的空白,想著該寫些什麼好呢?

 

本田菊隨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印泥,這是之前他親自搗鼓的,微微灑金的豔紅,宛若流火一般,彷彿一不注意就會燃到指上。

 

唇角微微揚起,腦海閃現了些回憶,他隨即圓轉地書了一行,而後拋筆落印。

 

——「且待皋月聞菊芳,猶憶昔人紅袖香。」

 

才落印,他即感覺到一絲不對勁。這幅圖與這和歌,似乎真是搭不上的。

 

本田菊沈吟了會,而後笑嘆一聲:「也罷。」

 

方才他在看著印泥時,心神不由自主地懵然,恍惚間竟憶起,多少年前灣兒來到他家時,身上那一襲散繡金菊的豔紅長襖,沒一處有完整齊瓣的菊花,同樣塗得豔紅的唇緊緊抿著,似溢血。

 

她是在詛咒他,他知道。但那時他卻一陣心悸,既疼,卻又無比滿足。

 

他們的關係很複雜,或許這是身為國/家的宿命,讓他總是無法給予她真正想要的東西,或是生活。

 

糾纏萬縷、步步為營,他們的一舉一動從來不只只有代表自己。本田菊曾聽法蘭西斯說過,身為國/家,最需要割捨的,便是感情。

 

當時法蘭西斯的臉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,彎著一雙藍汪汪的眼,微微偏頭的樣子像是在沉思,看來滄桑又茫然。

 

於是本田菊把那句「為什麼」哽在喉頭,遲遲沒問出口。在一瞬間他恍然,雖然做為國/家,得天獨厚地擁有漫長的生命,卻依舊有反芻不了的傷痛。

 

晚風徐徐吹來,撩起本田菊的髮絲。他愣愣的,抬手壓住差點要飛起來的秋末殘菊圖。

 

此景遼落,怎堪......他摩娑著圖紙,緩緩閉上了眼睛。

 

 

賀瑞斯打起傘,面無表情地仰望絲絲落下的雨。

 

很冰啊。他想,在一滴雨藉著風飄打到他臉上的時候。

 

他低下頭,抬腳繼續往前走。這城市的行人步履總是匆匆,在他波瀾不驚的眼裡浮映著單薄的影子,倏忽即過,無甚可以深記。

 

有什麼可以深記?寄人籬下多年,不論對誰都是一層淡淡的疏離,賀瑞斯不知道,除了若即若離,他還能以什麼態度面對世/界。

 

但這不包刮灣姐。賀瑞斯無聲呢喃,絕對不會包刮灣姐。

 

猶憶昔年,往事歷歷在目。那時兩人年幼,初次見面時,身穿寶相花紋藏藍長褙子的小女孩緊繃著臉蛋兒,不說不笑時頗有大家閨秀的風采,然而就是最忌諱開口,才沒交談幾刻呢,小女孩就如解了禁的畫眉,嘰嘰喳喳地不消停,拉了他的手就小香、弟弟的叫,清脆的笑聲終是成為他腦海裡最難忘的旋律。

 

他當時很開心,畢竟他本來在大哥眼裡是不太受重視的孩子,被接到這大家族時還有些惴惴不安,沒想到第一個過來打招呼的姐姐對他這麼好,對他熱情地噓寒問暖不說,還拉著他的手去逛整個大宅院子。

 

後來賀瑞斯才曉得,其實那時灣姐跟他一樣是剛來不久,對大宅院子的規矩禮儀都不很熟悉。那一身看著老氣的寶相花紋藏藍長褙子,實是她想穿來給新弟弟立威信,證明她一個野林裡跑慣的丫頭也能端莊得體的。

 

可惜本性這玩意兒難平,灣姐沒兩三下就破了功,說起話來沒一會子,就連男女七歲不同席啥的禮教都忘個精光,逕自扯著他到處跑跳,被其他大宅中人看見,少不得在大哥面前搬弄,嘀咕幾句沒規矩的。

 

縱然身為國/家這類個體,但他們外表還是如同人類的,在那些人眼裡,來蹭吃蹭喝的不明人物,自是要守著當家的規矩,即使在後來知曉他們的身分,也仍然不把他們當一回事。

 

賀瑞斯思及此,不由得微微瞇了瞇眼。到底是年紀小,灣姐與他曾經都那麼努力想討好大哥,最終仍是敵不過歷/史的苛刻與磨礪,她毅然選擇離去,而他輾轉流離之後,依舊待在大哥身邊,只是不再事事溫順,開始有了自己的主張與手段。

 

雛鳥,總有一日會學飛,而後離巢。

 

灣姐在離開之後,還是時不時地與賀瑞斯聯絡。聽著已然長成少女的灣姐在電話那頭唸叨些生活小事、問候他是否吃飽穿暖,恍惚間像回到以前。

 

只是他明白,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。否則為什麼現在,灣姐並不在他身邊?

 

曾隱約聽說,二哥最近跟灣姐關係不錯。賀瑞斯按了按心口,那裡彷彿正拉著根弦,一彈撥就要斷裂。

 

Well,就像亞瑟說過的,Love是一場瘋病吧。他嘗試勾著嘴角,僵硬的臉龐卻顯現不出一抹簡單的微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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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少女重華。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