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名其妙的短篇。隨意寫寫。

        手感剛剛用完了,所以沒手感(欸#)

 

他名為蜉蝣。然而,這其實也不重要。

 

他在石上曬太陽,任那璀璨的暖光將身體烘乾得要熟透,手腳纖細,綴著晶瑩的光,看著不比一根沾淚的睫毛要強。

 

這或許算得上是一類病體支離,可生來如此,竟也不能對命運做奢侈的抗議。

 

慾望自遠古叫囂至今,一代代刻印在基因深處的本能令他渾身發疼,他恍惚地想,誰能抵抗得住自誕生起就被賦予的使命?他已經看著太多同族離去,而今只剩下他,翅翼幾要被烤壞,也沒有展開飛翔。

 

他也不曉得自己究竟在抵抗什麼,只是在他還小的時候,他曾看見他的兄弟死在眼前,輕微地落於水面之上,連水花也驚濺不起,他那時臉頰濕漉漉,彷彿自己正在哭泣。

 

或許只是恐懼,恐懼將死於慾望的結局。

 

朝生暮死,人類喜歡這麼解釋他們一族,把他們短暫的生命常態當成浪漫,像是這短短幾個小時之內,他們願意傾盡所有去完成一場祭祀,而後慨然赴死。

 

──何謂慨然?這不過是薄弱不堪的讚詞。

 

遠處的芒草茸茸,襯著光影,他看見在那之上,一隻同族又墜落了,如當初那兄弟一樣,死得很輕。

 

他們似乎注定只能死得這麼輕。

 

他顫了顫翅膀,認出了那是以前曾把食物讓給他的玩伴,想要撲過去,卻是身上無力,踉蹌了腳步,跟著墜落了下去。

 

細碎波光匝滿了他的視線之中,他想,這算是要回到故鄉了嗎?

 

他誕生於此,又將要亡於此,他的一生短透,石尖到池塘,不過來回五公分的距離。

 

他忽而感到恐懼,是否真要如此結束一生。

 

他終於撲棱起翅翼,遵循了與生俱來的渴望,跳起了第一支舞。

 

就算沒有對著誰,至少那微小的風證明了他曾經奮力活過。

 

背脊疼痛,翅翼逐漸剝離。

 

在溺死於塘裡之前,他向天空伸出了手,宛若祈求─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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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少女重華。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