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蘭西斯倒是忍俊不住:「你這算是趁人之危嗎?哥哥有說要接收嗎?沒趕你出去就不錯了。」

 

「我年輕時候做過海盜,如今也不介意再來一次強取豪奪,尤其是對你。」亞瑟見他揚唇,暗中鬆了口氣,也朝他齜牙笑了笑:「再說,當初我聯絡你,你也沒拒絕我來找你,這就表示你在最開始就對我讓步了,而今不過確立事實。」

 

法蘭西斯心知這是強詞奪理,卻也沒說破。

 

他當初之所以會同意讓亞瑟前來找他,不過是希望別再過著與人類隔絕的孤獨生活罷了,就算他們是宿敵,只要有人陪他就好,在房門裡知道亞瑟在外走動,幾乎要掏空他心靈的憂鬱能稍微得到緩解。

 

他知道,他只是需要一個生命重心,一個繼續讓他支撐生念的理由。

 

當然,他不會跟亞瑟表明,免得英國人太過於猖狂。

 

他只說:「滾你的。」而後眨了眨眼,覺得眼皮漸漸重了,虛弱的身子經過一陣情緒劇烈起伏,早已堪不住了。

 

亞瑟也看出來了,替他掖了被子:「你睡飽點,明天你得清醒地跟我一起制定生活公約,我可不想下次又得幫你急救、找醫生。」

 

「嘿,這是我家,我的家。」法蘭西斯話聲漸微。

 

「我知道,以後也是我家。」亞瑟說。

 

該死的海盜!法蘭西斯迷迷糊糊地想。

 

亞瑟起身,準備出去讓法蘭西斯安眠,卻聽背後傳來若有似無的呢喃:「記得擦藥,急救箱在客廳的花梨木櫥櫃裡。」

 

亞瑟低頭看了看自己瘀青的指節,輕輕一笑。

 

 

兩人算是正式定下了關係。

 

至少以亞瑟的強盜思維來看,他們是在交往了,而法蘭西斯則是不反駁,也算默認了。

 

他不默認也不行,經過昨天,還准許亞瑟留下來的自己,之前的拒絕早就顯得薄弱,還不如順其自然。

 

「所以,以後我要保管你的藥。」亞瑟在白紙上寫下一連串文字:「還有以後你得早上八點就起床,吃早餐後,跟我去散步。」

 

法蘭西斯懨懨地坐在床上,咬著泡芙塔的外皮,據說是亞瑟前天從那間家庭餐廳包回來的,是沒變壞,但隔夜了的食物總有種油膩感,而黏滿口中的奶油更是火上加油。

 

從亞瑟給他準備的早餐來看,就知道這廚藝零蛋的傢伙,在照顧病人方面也是零蛋,可是也不能太挑了,除了微波爐,亞瑟只要別碰廚房裡的任何器具,他吃什麼都好。

 

法蘭西斯勉強把泡芙塔嚥下去,清了清嗓子,才說:「免談,控制狂,哥哥不習慣起那麼早,改十點。」

 

「我是為了你著想,你看看你的氣色。」亞瑟拿起一旁的紅筆,在那一條劃了好幾個圈:「就這麼定了,你的提議駁回。」

 

「你根本沒同意過我的提議啊!」法蘭西斯挫敗地看著已經列了十幾條的生活公約:「噢,你乾脆也讓我茹素好了,搬到深山去怎麼樣?」

 

「不至於搬到深山去,茹素倒可以考慮。」亞瑟說,再度拿起黑筆:「需要我補上去嗎?」

 

法蘭西斯這時真覺得亞瑟可恨,他是失心瘋了,才沒不顧一切地去扔掉亞瑟的行李。

 

「不要跟哥哥說,你之前也是這麼過……就不能讓我十點起床?」法蘭西斯試圖做垂死的掙扎。

 

「我的確這麼過,自從我發現規律度日能抑制我的菸癮後。」亞瑟漫不經心地轉著筆:「當時只想著不能跟萊爾德示弱而已,雖然身為國家的時候,的確死不了,但不良習慣對身體還是有影響,我可不想讓他嘲笑我像白斬雞。」

 

「你跟蘇格蘭的關係一向很差,但別延伸到我這邊來。」法蘭西斯探身想搶過亞瑟手中的筆:「就十點,那也不算太晚。」

 

「不行,最多八點半!」亞瑟輕易地躲過他的突襲。

 

「九點!」法蘭西斯嚷嚷:「給病人多一點休息時間!」

 

「好,就九點,不要再討價還價了。」亞瑟擺出無奈的神情,手上刷刷地改了時間:「記住,這次還是我讓你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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