懸念。

亞瑟提著行李箱，走出機場大廳時，里博維萊的脈脈陽光讓他瞇了瞇眼。

法蘭西斯戴著墨鏡，金髮隨意綁成一束，穿著純黑馬靴、雪白緊身褲與藍色絲質襯衫，倚著他的Renault Laguna II，在出口處等著亞瑟。

「真沒想過你會聯絡哥哥。」法蘭西斯說，上前想接過亞瑟的行李箱，卻被他繞過了。

亞瑟說：「心血來潮。」然後示意法蘭西斯開後車廂，自己把行李箱放進去。

法蘭西斯挑眉：「你有很多地方可以心血來潮地去。」

「你的車看起來還是一樣低俗。」亞瑟牛頭不對馬嘴。

「這可是哥哥特地挑的顏色，跟紅酒一樣的顏色。」法蘭西斯摘下墨鏡，斜睨著他：「還有別想轉移話題。」

亞瑟定定看著他：「我就是想來你這裡，不行嗎？」

法蘭西斯蹙眉，回視他一會兒，最終還是沒多說什麼，按下遙控器打開車門。

兩人很快地上了車，一路朝法蘭西斯的鄉間別墅而去。

法蘭西斯轉著方向盤，隨意閒聊：「你要待多久？」

亞瑟看著車窗外，淡淡說：「不知道。」

「不知道？」

「待到我厭煩為止。」

法蘭西斯嗤笑：「你哪一天不厭煩這裡？」

「現在我就不厭煩。」亞瑟瞥了他一眼：「別只顧著說話，專心開車。」

法蘭西斯又蹙了蹙眉，嘴角卻仍揚著笑：「哥哥技術很好的，你不用擔沒必要的心。」

「鬼扯，你技術好？」亞瑟冷哼。

「保證能平安到我家。」法蘭西斯趁著路上人少的空檔，伸手捶了亞瑟肩膀一記：「對了，哥哥可沒準備你的盥洗用具和衣服，你自己有帶齊全吧？」

亞瑟嫌惡地扭頭盯著法蘭西斯捶過的肩膀：「我帶全了，不勞你操心，除了房子是住你的，其他事項與開銷會自己來。」

法蘭西斯哦了聲：「那還好，我本來以為你是要來蹭吃喝的，看來你家的人對你還不錯，沒扣下你的積蓄。」

亞瑟聞言，心裡一驚：「難不成你的被扣下了？」

「沒，哥哥只是直接被解除職務，私產都可以保留，跟你差不多。」法蘭西斯聳聳肩：「但阿爾小子就沒那麼幸運了，據說如今FBI和CIA都在找他，要過濾他的帳務與人際網。唉，要哥哥來說，他們這是浪費人力，阿爾小子若想洩漏機密，早就做了，才不會讓他們有時間吵鬧和通緝。」

亞瑟沉吟，過了半晌才說：「他家的人承襲了他的衝動，倒也不用太緊張，那小子什麼優點沒有，就是生命力強。」

「哥哥沒說緊張他，前兩天他還給小馬修打過加密電話，中氣十足，可見過得不錯，現在他對我們這些人的聯絡窗口就是小馬修了。」法蘭西斯感慨：「不過我想，他是不是對他家的人涼了心？哥哥當初就說，不要太早暴露『病潮』的事，他卻堅持他家的人會理解他，結果他一說，滿世界都傳開，搞得雞飛狗跳。」

亞瑟說：「不錯了，早些看清人性，人很容易自己陷入妄想而恐慌，他家的人只追著他，沒想從我們這裡追查，已經算是厚道了。」

法蘭西斯懶洋洋地說：「那是做了交易，阿爾曾發訊息給他們，若從我們這裡追查，每問過一個，就公開一個機密，他手上有載了大量內部資料的碟片，他們不敢冒險，那可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美國人啊，居然真的一點點風險也不願意承擔，不知道阿爾小子拿了他們什麼把柄。」

亞瑟抽了抽嘴角：「你怎麼知道這麼多？」

「小馬修聽阿爾小子說，哥哥再從小馬修那裡聽來的，你知道，哥哥跟小馬修交情一向好。」法蘭西斯眨眼：「太孤僻可不行啊，亞瑟，會錯過很多有趣的事。」

「你沒事可做了嗎？無聊到以八卦為生？」亞瑟瞪他。

「別給自己的孤陋寡聞找理由，粗眉毛少爺。」法蘭西斯回敬一句嘲諷。